伦敦超级雾霾对北京咳的警示工业电炉

伦敦超级雾霾对“北京咳”的警示

伦敦超级雾霾对“北京咳”的警示2013-01-29 13:54:02 来源：姚余梁新浪博客分享到：今年的冬天，北京很冷，也很难过，因为空气污染太厉害了，PM2.5测试连续多天暴表，引起了全世界对于“北京咳”的关注。其实不止是北京，真个华北到华东，都被雾霾天气笼罩着。在被广泛关注的同时，我们也必须意识到由污染引起的雾霾天气有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而伴随的的社会和经济成本将无法估量。尽管空气污染造成的社会和经济成本不容易量化，但是我们可以看看历史，做一个比较，体会一下。

空气污染其实不是什么新鲜事儿，那些老牌的工业国家都曾经经历过，比如英国、比利时、甚至美国。我们就来说说英国。英国是一个岛国，由于独特的地理位置，英国多雾，所以大英帝国的子民们从小就习惯了大雾天气，伦敦也素有“雾都”之称。自从英国在18世纪首先爆发工业革命以后，英国大雾天气发生的频率大幅增加，并且，以前的雾以水汽为主，后来的雾则参杂了很多化学污染物(即雾霾)。现代科学已经证明，当空气中的污染颗粒增多的时候，水分就更可能会凝结成雾霾。

伦敦最早记载的由污染引起的雾霾天气大概是1813年的12月，持续了几天，据称空气弥漫着焦炭的味道，马路这面小伙看不清马路那面的姑娘。类似严重的雾霾又屡次在伦敦重复地发生：1873年12月；1880年1月；1882年2月；1891年12月；以及1948年11月。等到了1952年，伦敦发生了后来震惊世界的“超级雾霾”(The Great Smog)，从12月5日到9日共5天。应该说，1952年的伦敦“超级雾霾”是迄今为止全世界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空气污染事件。先看一张当时的图片(Photograph: Trinity Mirror/Alamy)，由于污染太严重，能见度太低，伦敦的交警只能用火把指挥交通，后面的咫尺之遥的建筑模模糊糊：

爱看英国电影的人都知道，英国人相当的冷幽默。英国的《卫报》当时是这么报道的，我来翻译几段：

“很多电影院里弥漫着雾霾，观众根本看不清荧幕。正在热映的芭蕾舞剧《林中仙子》在雾中看上去像是一群幽灵在跳舞。由于皇家庆典音乐厅有空气过滤系统，据在皇家庆典音乐厅看节目的观众说，那里的空气干净得没有雾霾。不过，据皇家庆典音乐厅的工程师说，这个说法有些夸张，总归还是有一些雾霾漏进去了，只不过他们感觉不到罢了。”

另一篇报道的标题是这样的：“伦敦大雾第三天，交通中断，盗贼繁忙。”其中有一段这这么写的：

“有一名男子受伤躺在医院，他是一家珠宝店抢劫案的见证者，但是他由于伤势过重还不能说话。据信，他正路过这家珠宝店，被一块砸向玻璃然后被护栏反弹的板砖拍倒，正好倒在了满地玻璃碎片上，划破5根静脉血管。这名受伤的男子随后被一名侦探送到了医院，这名侦探正好在这家珠宝店陪他的未婚妻买订婚戒指。”

很显然，从这些报道中我们可以读出，当时大部分伦敦的居民对雾霾天气司空见惯，心情好像还很轻松，记者的文章也颇有调侃的意味，他们也许并不知道他们正处在一个载入史册的大悲剧中。随着雾霾时间的拉长，越来越多的人感到不适，主要是老人和孩子，特别是那些有呼吸道病史的人，他们开始叫救护车去医院。越来越多的人去医院看病，而雾霾越来越厉害，能见度之低连救护车也无法开上路了，需要帮助的人太多救护车不够用了，很多生病的人只能自己在雾霾中摸索着走去医院。

直到12月9日，天气发生了变化，起风了，持续了5天的雾霾天气才有所好转。但是，从那一刻起，伦敦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伦敦了，因为太多的人当时或在接下来的3个月内死于雾霾引发的疾病。后来的环境问题和公共健康学者专家们对这场“超级雾霾”进行了系统的研究，他们发现1952年12月到1953年2月伦敦的死亡率比以往同时期高300%之多！在控制了正常死亡人数后(也就是去除正常死亡人数)，这场超级雾霾造成的死亡人数达到了12000人！主要死于肺炎和气管炎。当时大伦敦地区的人口大概是9百万人，12000人约占总人口的0.13%！触目惊心，这是多么高的社会和经济成本！

研究显示，造成伦敦超级雾霾的主要原因是居民取暖和周围的火电厂排放污染。可以从我前面给出的数据看出，伦敦的雾霾基本都发生在冬天(和北京这次一样)，主要是因为冬天取暖烧煤造成的。燃煤质量差是主要原因，当时伦敦居民烧的都是劣质煤(据说好煤都出口了，不知道为什么)，类似我们所说的烟煤，燃烧会产生大量的硫化物，而硫化物正是空气污染的主要颗粒。据英国政府部门估算，在当时的雾霾的天里，每天的空气污染排放中有1000吨的燃烧烟雾颗粒、2000吨的一氧化碳、140吨的盐酸、370吨的氟化物、和370吨的二氧化硫。

后面的故事是，英国政府及立法部门终于行动起来，之所以说“终于”，是因为伦敦自从1813年就开始出现雾霾天气，100多年了政府并没有什么行动。英国在1956年通过了净化空气法案。在这项净化空气法案里，明确禁止任何黑烟的排放(比如烟煤燃烧产生的黑烟)，并明令在市区(类似北京4环以内)的居民和工厂必须使用无烟燃料(比如液化气)。当然，“冰冻非一日之寒”，冰化也不能靠一日之暖，空气污染的缓解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再严的禁令也不能使伦敦一下子就没有了雾霾，设备更新、原材料改进、人们生活习惯的改变等等都有一个过程。1962年，也就是“超级雾霾”的10年后、净化空气法案颁布的6年后，伦敦又被一场相当恶劣的雾霾袭击了，死亡达750人，不过已经远远低于1952年的12000人，应该说治理取得了成效。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伦敦“超级雾霾”带来的严重后果和高昂的社会和经济成本应该给我们一个警示，我们现在的“北上广深”大城市是伦敦当时的人口2倍以上、接近3倍，如果被类似“超级雾霾”那样强度的雾霾袭击，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有效的治理雾霾刻不容缓，伦敦对空气污染的治理历史和教训，我们可以借鉴一下。

首先，在伦敦“超级雾霾”死亡12000人以前的100多年里也发生过多次雾霾天气，却少有人意识到空气污染引起的雾霾有潜力造成一场类似地震海啸样的人间灾难，以为坚持几天就过去了，对人身体的危害充其量是长期的、慢性的，其瞬间的凶猛程度被忽视了。所以，我们必须充分意识到严重性，提早治理，把“超级雾霾”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第二，我们现在开始了对雾霾天气的监控，几个主要城市都开始发布PM2.5指数，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但是光靠监控是不够的，我们还应该把对雾霾的预测也开展起来。严重雾霾天气是可以预测的，因为它的多发期是有共性的，主要是冬天取暖的季节，特别是当天气平静没有风的时候，污染产生的雾霾会积压在地面上方200米的空域中。第三，现代雾霾的污染源和英国的几十年前雾霾的污染源有相同也不尽相同。现代社会大量的汽车尾气是空气污染的一个主要来源，尽管现在大城市都有车辆数量限制的措施，可是仅仅是限制车辆的数量还是不够的，还应该对汽车的尾气排放进行限制。制定尾气标准并严格执行，无法通过汽车尾气排放标准的汽车一定不能上路。

英国著名作家狄更斯在小说《荒凉山庄》中描写“超级雾霾”时代的伦敦时写道：“漫天大雾，顺着河流飘飘荡荡，穿过草坪，滚过桥墩，充满了河边那个伟大而又肮脏的城市”。但愿这样的情景永远也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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